2007-09-30

旁觀他人之痛苦。

   (很久以前看完的舊文,原文於Feb 7, 2005)

   前半段從戰爭攝影的發展以及人們的反應開始講起。有別於一般的討論,蘇珊
在談論這些事情時,試著從許多的角度來切入:與己身完全無關的旁觀者,身為
當中一份子的受難者,嘗試著記錄下來的紀錄者們。對這些不同角色身份的人們
而言,戰爭攝影代表了什麼樣的意義?而他們又是如何看待這些充滿苦難的照片
?又將對這些照片採取什麼樣的態度、行動以及反應,並如何去實踐他們的想法
呢?對於戰爭景象我們所做的一舉一動,包括照片本身乃至於一旁的文字,又將
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從攝影的角度來看,這些戰爭的照片又真的提供了什麼樣「可惡的」(或是「
可敬的」、「充滿榮譽的」)真實嗎?我們的確見到了戰爭的面貌嗎?我們所見
的真實是否真是真實?

   除了試著提供不同的角度來思考之外,他其中的一個論點十分發人深省:身為
一個旁觀者自省的自省。

   講到戰爭攝影,或許有些人會像是看透了什麼事情一樣的,立刻跳出來說:這
些照片是可恥的,因為透過這些照片,人們對於這些苦難只是一種消費而已,只
是以一種旁觀者的眼光在消費著別人的苦難,並藉此可能稍稍滿足自己的同情心
而已。這類影像已經失去了他原本可能有的價值,徒然成為一種觀賞用物品。
乍聽之下似乎是很有道理的論調,但真是如此嗎?事實上這或許只是少數人自
以為是的說法而已。我們始終不是這個事件中的加害者或受害者,我們無法理解
對他們來說,這些照片抱持著什麼樣的意義。

   我們能夠討論「旁觀」這件事是因為我們身為一個旁觀者,但這不代表每個人
都是旁觀者。

   文後附上另一篇「旁觀他人受刑求」,讓人不禁對現在社會對所謂「事實」所
能夠進行之扭曲,感到十分可怕。若是每個人都能夠以自己想要的角度去曲解影
像,那麼製造這樣的影像意義又在哪裡呢?

攝影師的照片除了眼見之事之外什麼都沒有,也除了眼見之事之外什麼都有。

 

在aNobii書櫃上。

 

 

 

 

2007-09-25

[342] CVC全收集完成。

我覺得自己跟endo似乎真的沒有什麼緣分。

從早到下午一共等到了四五台,
結果只有練到一次,
第一台是VIP,第二台讓給學長姊,第三台終於等到,
第四台又讓給新訓練的麻醉護士..

好在唯一一次可以試的機會有成功。
病人是位年輕女性(才大我一歲..),
理論上應該是十分單純的case,
不過還是有遇到前一兩次遇到的問題,
一進去會發現只看到一團軟肉其他什麼都沒看到,
昨天的經驗後來是往左找才看到,
結果今天是往右找才看到..
我覺得都是因為自己blade的axis沒有對正的關係
可能這是以後要注意的吧。

因為病人是年輕女性,
後來跟麻姐聊天的時候還被開玩笑,
說什麼看我剛才插管的時候臉越貼越近、越貼越近,
差點以為我都要親上去了呢....(汗)

今天遇到的資深麻姐人實在都超好,
每個都可以聊上大半天..
而且還會分享不少小技巧,
很有媽媽在教小孩做家事的感覺,
一整個就很有趣..

  ◇

等著尋找可以練的procedure時,
順路去看了一台小孩子的全身麻醉。

這是個TOF(Tetralogy of Falloi)的底迪,
不過外表看起來十分的有精神,完全不像是有帶著什麼病
進去的時候小孩子的媽媽正好拿了一大盒玩具在逗底敵玩,
我當然是二話不說一起上去玩小孩...XD
媽媽也很大方的跟我們一起閒扯淡。

其實麻的過程比我想像中簡單順利一點,
跟大人沒太大差別。
雖然底迪看到怪叔叔出現要在手上的管子打東西,
立刻很有警覺心的防衛起來,
但依舊抵抗無效..
打藥的時候因為有點痛,眼眶馬上紅了起來,
一副蓄勢待發準備大哭一場的樣子。

結果嘴巴才剛噘起來,正要放聲大哭時,
突然開始有點不支的感覺,眼皮慢慢垂下來,
然後整個人晃了晃就噗通一聲倒在媽媽懷裡了...
一整個很戲劇化。

接著看了學長扣mask、on endo、還有打CVC,
其實步驟和器材全都沒太大差別,
只是包括mask、endo、cvc和guidewire等器材,
小孩子用的全都小上一號(連打氣的bag都是縮小版的..),
看起來十分的精緻小巧,很像扮家家酒用的道具..
用來作procedure有種莫名的溫馨可愛感覺(大心)。

雖然底迪是被麻倒的,
不過看他軟呼呼的在table上沒有抵抗力的睡相,
實在是十分惹人疼愛呀...
其實當個開小兒刀的外科醫生好像也不錯?(爆)

  ◇

下午最後剛好遇到一台泌尿科的大刀,
本來是想要請學長放endo給我試試看的,
不過在我和麻姊姊一起幫忙搬病人準備monitor時,
有個資深一點的姊姊大概看我是來掠食的intern XD,就先聲奪人的跟我說了:
「不然endo給他插(指了指旁邊的年輕姊姊),
  cvc就讓你來打吧,先講好等一下才不會分得擺不平(笑)」

我心想cvc這類的procedure可能也是要醫師才能作,
麻姊姊們也不會練到吧,既然這樣就各取所需也沒什麼關係,
結果就無心插柳的等到了第四隻cvc。

cvc最低要求收四隻,
加上這隻我剛好打了兩隻頸部的cvc,兩隻大腿的,
在麻醉科幾乎不會有subclavian的cvc可以打,
所以也算是訓練完整了啦。

果然打過一兩次了以後,
相較於扣mask和endo的易學難精,
其實cvc反而算是容易熟練上手的技術。
這次打這隻cvc從頭到尾,
從刷手、準備器材、找血管、入針到打上cvc就都作的很順手了,
摸到pulse以後,一針就打上了,
學長也幾乎不用出聲指點什麼,
看我把guidewire放進去似乎就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相較於常常無緣的endo,
cvc果然是對我比較好呀..

其實就像另一位學長說過的,
在麻醉科遇到的全都是麻倒的病人,
跟在病房會遇到的cvc和endo,情況又是有點不太一樣,
不過來麻醉科的好處就是可以先讓你熟練整套步驟,
順便練練膽子,至少以後遇到機會你敢跟學長姊說
「這個procedure我會,有練過,可不可以讓我試試看?」
如果完全沒學過,
要在病房等到有個stable的病人可以讓你慢慢試,
又不會先被senior的學長姊攔截,那可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現在把這些技術練上手,至少以後臨時需要的時候,
我不會是晾在一旁派不上用場沒有function的那一個,
這樣我就覺得很有意義了。

 

然後一天就結束了,
銀騰的歷史又翻過了一頁。

 

 

 

2007-09-19

[342] 慈濟行。

一大早是我和彥亨兩個人在morning meeting報intern seminar。
本來據說是有個有趣的case要讓我們報的,
不過後來好像出院還是手術DC掉了,
所以學長就找了篇有關diastolic heart failure的review讓我們念。

說實在的,以前學過的東西只要跟之後的臨床經驗沒有扯上太多關係,
到現在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汗)
所以每次在臨床多遇到一點新東西,就是多增長一點新經驗。

學長出乎意料的對我們很好,
並沒有太電些什麼(我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因為我們報告的太好的關係啦..),
老師們的comment也很中肯切題,
沒有在knowledge上多作刁難,反而分享了蠻實用的臨床經驗。
也許一方面也是因為我自己懂得實在不多,
所以讀得時候沒辦法有太多觸類旁通的感覺,
但被老師comment過後,
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能夠多瞭解一點,
這篇review的作者到底想傳達給讀的醫生們什麼訊息了。
另外則是自己在報告的方式和準備上作的一點新嘗試,
感覺效果還算不錯。
總而言之還算是蠻有收穫的一次報告。

  ◇

我覺得在麻醉科另外見識到的一點是,
雖然不是每個都如此,
不過這裡的老師或學長們有幾位似乎很重視要怎麼樣作一個好的presentation,
(例如上次說過的拿Jobs當模範的學長..)
有別於以前的學術報告老師們總是在格式正式與否上多作著墨,
但報告方式通常都是千篇一律(就是很容易聽到睡著那種...)
麻醉科的老師們不見得很講究什麼正式學術格式,
但都有一套傳達自己意念的方式,
看不同的人各展渾身解數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事實上我也比較喜歡這樣的簡報風格,
尤其是之前看過傳說中的高橋流簡報之後...一整個拜倒。
不過除了麻醉科之外的地方,
intern seminar大概也都很難作類似的嘗試了吧。
這也是我不喜歡巨塔的一個小原因..

  ◇

Morning meeting完以後,
我們立刻出發前往新店慈濟找院長上課。

打從第一眼見到慈濟外觀我們就開始讚嘆了,
光建築外觀設計就一整個只有高級能夠形容..

裡頭的空間設計的十分寬敞,不會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除了各種挑高、樓中樓設計外,
空間的利用也十分大方,除了不管什麼地方都是人家的1.5-2倍大之外,
即使是station也是半開放式的設計,
而且常常留出許多人們可以在裡頭自由活動的空間,
在裡頭活動給人很舒服自在的感覺。

行政區域全都是鋪實木地版,病房則是貼的木紋地板,
其他之外的公共區域至少也都是大理石磁磚..
牆壁也是全部都用木頭裝飾,
整體的氣氛高級而偏溫暖。

我想就算是之後倒店要直接改成飯店來經營也沒問題吧XD

不過除了建築高級之外,
說實在的,其他並沒有特別會讓我有衝動想來這裡的感覺..
雖然總是說這裡的大家都是發心做好事,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不會有想要一起發心來這裡打拼的慾望,
也許是外表如此高級的善心反而讓我覺得有種距離感吧..
有種裡頭的真實不知道是什麼的感覺。

  ◇

下午大家各自散開,
原本猶豫著要不要趁著沒什麼人的空檔,加減收一兩個procedure也好,
結果卜個卦以後就決定去看看也好..

果然排班人少一點還是比較好,
不僅不需要爭食,你也可以專心在做好每一件事情上面,
而不用在那裡像個餓死鬼一樣見到病人就想衝上去幫他插管,
其他的事情全都忘光了。

一進刀房後立刻有個機會,學長二話不說就答應帶我作,
不過外表評估起來雖然還好,
但scope放進去以後,不知為何卻很難看到vocal cord..
勉強可以看到epiglotis或arytenoid而已。

不過有在那麼一兩個瞬間裡我似乎瞄到白白的vocal cord,
本來打算直接挑戰一下,不成就直接放棄,
不過學長似乎一定要我們能夠看清楚vocal cord才放心我們插,
所以就直接讓學長來了。

事後學長是說連他自己也沒辦法完全看到vocal cord才插啦,
至少不是我的方法錯誤,就比較釋懷一點了。

然後又等到一台,另一個學長想練習用slidescope插管,
就讓給他了..

等到第三台,才終於又有機會上陣,
不過這次的學長似乎是個不太熱情的學長,
也沒有在一旁有太多輔助。

事實上前幾次插管,雖然都是很簡單的就順利on上了,
不過我覺得跟老師或學長們的好輔助有很大關係,
有經驗的師長們都會幫你擺到最好的位置、調整你的姿勢、幫忙壓喉嚨之類的,
讓我們很簡單的就能夠看到vocal cord放進管子。
但這次學長沒什麼幫忙,幾乎全都要自己來,
就可以發現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像我一開始挑起來時,只看到垂下來的epiglottis,
但稍微深入一點再挑,卻好像又因為axis有點歪掉,反而什麼都看不到,
一兩下沒辦法順利找到,整個壓力就上來了..

不過好在學長雖然不太出聲提點,但也因為這樣不會一下子就出聲趕我下台..
我自己想辦法照著標準步驟一步步確認,
又重放了scope一次,突然就找到vocal cord了!!
二話不說立刻把管子插進去,大功告成。

比起什麼事情都有師長幫你輔助的好好的,
我覺得這隻endo對我來說反而學到更多東西..

而也因為不需要汲汲營營的想辦法爭食,
所以就比較有心思可以去反省剛剛自己哪裡作的好,哪裡可以修正。

後來在走廊上遇見葉惠敏老師,
老師人很好,一劈頭就問候我們是不是有進步了一點,
(因為之前他看我們有點不太行,立刻帶去開了一班加強班,帶每個人從頭又修了一遍,還一直說「好,那下次有機會一定要看你們作作看,看看大家學習的成果」,老師真的很可愛...)
於是我馬上就把剛剛從失敗到成功的過程拿出來跟老師討論,
看看關鍵點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其實我覺得討論中老師提到一個想法很正確,
那就是與其我們想辦法衝procedure數,
每天看到病人就是想辦法要要求學長姊放給我們作、帶我們作,
其實更重要的是我們要能夠在每一次procedure中,
都能夠確實的做好每個動作、注意到每個小細節沒有遺漏,
能夠完整的把正確的動作做完。
這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如果每次都是靠學長姊、老師提點、輔助,
才能夠看似輕鬆的完成,
這樣的endo就算作個一百隻,也不見得真的會有什麼進步..

事實上這些日子下來,
我似乎越來越能夠體會,為什麼學長姊們說procedure數其實不見得特別重要了..
因為真正和病人生命相關的,
不見得是你的技術有多好、endo成功率多高、cvc每次都是一針就上,
如果你的心態沒有準備好,以為自己on了一百隻endo,
就可以大膽挑戰difficult airway也沒問題,
或是作的不確實,常常on上了就不管,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管子是不是有確實的放在氣管裡面、會不會太淺、漏氣之類的,
那麼即使技術再好遲早也會出事,
而且等到出事再來就,就已經太晚了..

相反的,即使你技術不見得那麼純熟,
但如果你事先都能夠做好萬全的準備,
即使病人on不上,你也還有第二、第三套對策(大不了一直扣mask..),
至少病人不會在你手上出事。

這也許也算是另外一種反璞歸真的境界吧..

其實練到現在,
我也覺得重要性跟難易度來講,
真的反而是扣mask > on endo > cvc..
看起來越簡單越基本的反而是最難做好的。

總之即使是這些臨床技術,
一切依舊是從病人為出發點去思考的。
如果只是當隻禿鷹,每天想的就是要趕快找到可以on的endo或cvc練技術,
那不禁有點本末倒置,好像也有點可悲..

 

 

 

2007-09-07

拜訪那遺世而獨居的天堂。 Penghu, Chimei



闊別四年,終於又回到熟悉的小島上。
一方面是真的很喜歡這塊地方,一方面則是利用短短週休逃離世俗、一個人旅行的感覺,
真的很好。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天半,卻好像度了個長假一樣漫長。

島上的一切沒有什麼改變,
只是慕名而來的遊客更多了一點、每個有名的景點觀光化的程度更可怕了一點而已。
不過那無損於我對她的感覺。
因為她之於我的美麗並不僅建立在那些快樂觀光或浮潛的回憶上。

依舊是騎車在島上繞了一圈,
就像神隱少女裡頭說的,
並不是忘記,只是想不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