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禮拜除了上課、上課、上課之外,還是上課,說實在的,週記寫到第三週我就忍不住覺得自己開始江郎才盡了…雖然我的文章主要都還是寫在BBS的個人版上啦,不知道有多少人收看的是部落格,不過如果大家有什麼想看的就麻煩說一聲吧,才不會我講來講去都是差不多的東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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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真的是一開始不敢操我們,雖然先前在International student welcome做經驗分享的學長姊們總是說這裡的課重到不行,但前兩個禮拜下來倒沒有想像中可怕。
結果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這禮拜的上課時數就破表了…每天從早上九點半準時開場,一路上到中午十二點半,休息一下讓大家吃個午餐,然後下午兩點繼續上,上到傍晚五點才讓大家充實的回家…禮拜一到五下來,只有禮拜三因為我終於有一門課不用選,所以可以三點提早回家,不過另外兩天因為我跑去上英文課,結果得一路奮戰到晚上七點才能夠回到我溫暖的房間。
不過課雖然排的滿,裡頭教的東西卻讓我不知道該說是進度太慢呢,還是趕得太快。總之在這裡上課學習的感覺跟在台灣就是一整個非常不一樣。
以lecture為例,其實我們每天真正的lecture最多也只有兩三小時,如同我之前的週記提過的。而在這兩三個小時裡頭,其實真正有特別被強調,重要到不行,一定要學起來的觀念,一堂課下來最多也只有兩三個、三四個。比如說我這禮拜的經濟學課只講了邊際效應、邊際效應遞減,和一點點最簡單的Marginal Analysis;流病一堂課可以只講Risk/Rate Ratio,Risk/Rate Difference,和一些應用(上過系上流病課的人就知道,其數學運算有多麼簡單,以至於台灣的老師都可以在兩三張投影片內教完…)
但是要是因為這樣就覺得課實在是太簡單了(這些東西一個醫學系大四的學生應該都會),倒也不是如此,我覺得真正精彩的地方是在於他們怎麼利用各種問題的設計,讓你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會自然而然的對這些觀念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芻應用,進而真正懂得怎麼去活用這些觀念。
坦白說,我就是當年那個完全覺得Risk Difference只是拿A去減B,這東西簡單到小學生都會算,幹嘛還要特別煞有其事的拿出教一遍的糟糕學生…XD,有時候寫著寫著都不免懷疑,到底是當年老師沒把我教好,還是我真的太混了XD。
不過我覺得其實也不是台灣的實習課設計的太差,而是當時我大部分關心的都只是「答案」而已,看到題目問好像就是要你算risk difference,就直接跳到怎麼把答案算出來,然後解決了事。所以才會覺得這道問題只是簡單的減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事實上在決定要使用這個簡單的減法背後可能有很多有趣的想法(例如為什麼不乾脆只用除法呢)在裡頭,只是這些過程往往被只想要「解題」的我給忽略掉了。
又如同這禮拜我最喜歡的一堂課,是一位具醫學背景的流病學者來上的,內容是在流行爆發時如何進行調查及設計對應方案的原則。早上把課講完以後,老師就拿出了一套設計好的教案,一樣是以小組討論的方式進行,內容就是以真實發生過的案例為背景,敘述在非洲某個地方爆發過的一次未知病源的流行,從一開始甚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下死了很多人開始,先問我們會想要知道甚麼樣的資料,然後再給下一階段的資料跟問題,一步步抽絲剝繭的帶我們如同實際經歷過這個案例一般的去實踐先前課堂上講述過的原則。
事實上這些原則也沒有太多特別的地方,如果只是要考試得高分,把列出原則那幾張投影片背一背,其實整堂課的內容就差不多了,不過搭配上設計好的練習和討論,整堂課頓時就變的充實到不行。我覺得這就是這裡教東西跟台灣教東西不太一樣的地方。
講到這裡就突然發現,原來反對共筆的確不是沒有原因的耶,因為共筆就是間接鼓勵我們可以「只把重點投影片背下來」這種學習心態的幫兇之一。不過說實在的,如果只是以lecture為主的授課,的確就會讓學生有種「反正我只要有把老師講的到重點學起來就好,是不是實際上課是其次」的想法,相反的,因為在這裡上課往往之後跟同學的討論才是有趣的地方,一來就不會讓人想翹(翹掉太可惜了),二來則是連帶的即使lecture都已經先把投影片跟重點NOTE都給你了,你還是會想要去聽,才不會感覺沒辦法融入討論課裡面去。
上完這堂課我還特別跑去問老師,對一個有醫學背景的人來說,參與這樣的工作時是不是需要具有很好的流病訓練會比較好,結果老師的回答果然是「當然囉」XD。這不禁讓我想起某學妹說的:「醫生念流病很好、很讚!會很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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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也認識了不少新面孔。首先是我的personal tutor,提供一對一專業指導(羞)。其實他很年輕耶,因為他其實剛從LSHTM拿到博士學位不久而已,不過他是負責我們課程的大頭目的門生之一,辦公室就在教授對面…所以學生有什麼問題可能也可以很快就被教授知道吧XD。第一次見面還算是相談甚歡,感覺他也是具有某些典型的實驗室性格,十分的溫文儒雅XD,雖然他第一次見面就跟我說要我之後馬上試著寫一篇essay(其實我還真的沒認真的寫過)來練習看看,這導致我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不過我覺得真正有趣的是他目前的研究重心是在於Trypanosoma cruzi(中文名是克氏錐蟲)的基因變化耶,這可是在台灣除了寄虫課幾乎不可能聽到的名詞…
然後禮拜三中午的seminar是請來研究Lassa fever(拉薩熱)的老師為我們做介紹。這在台灣大概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病了吧,更不用提會有多少人以他為研究主題…不過在這裡的確就是會有這麼多人拿這些病作為奮鬥的目標。我想這就是差別所在。
因為第一學期都是些核心課程的關係,所以其實有很多其他碩士課程的學生都會跟我們上一樣的大堂課,例如Public Health、PHDC(Public Health in Developing Countries)或是TMIH(Tropical Medicine & International Health)的學生,因為我們學習的領域會互有重疊,所以都可以常常遇到。結果禮拜三中午下課的時候一聊才發現,原來這兩三天一直跟我同一組討論的一個德國醫生,居然在MSF工作過耶!不過他也真的是有考過那張熱帶醫學的證書…看來是沒有機會可以偷懶了XD。
所以到目前為止,我的同學們大致上可以分成幾類:第一,有醫學背景,當過醫生的:通常這類同學年紀都會比較大,不過工作經驗也豐富,來念的話多半是以PH、PHDC為主,因為他們會想念得更廣一點;而像我們班上,其實醫生是超小眾(連我在內只有兩個正牌醫生,其他一個是護士,一個是才念兩三年的醫學生XD),大概一半的人是大學都是念生物、微生物或是公衛等相關領域,然後有的是大學畢業就來念,有的是在NGO或是哪裡工作過一陣子才又來念(話說回來,就算工作過兩年才來念,也還是比我年輕…),有的反而是嫌自己之前念的太廣,所以想念的窄一點…
總之世間人百百種,所謂的國際衛生也是如此,這只是一張大傘,每個人在底下都有其不同的想法跟決定,端看自己興趣該如何發展而已。
最後一週的課程結束,同學們照例去找bar聊天,不過這次居然給我選了一個很有情調的bar,桌子是擺在某學院的頂樓陽台上…一邊聊天一邊差點沒給凍死。結果這禮拜都在講台灣的事情,因為我們班有個同學是摩門教徒,之前被派到台灣兩年過。根據他的說法:「我聽到要去的地方是『台灣』時,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現在他的中文說的實在是讚,回到美國後還會自己去找中文的podcast來聽之類的,一整個很認真。有的時候聊著聊著他乾脆用中文跟我講,這讓旁邊的西班牙同學覺得十分有趣,還要我們多講一點,因為他這輩子可能最多只在電視或電影上聽過演員用中文交談…XD。
話說到目前為止,似乎已經有三個還是四個人說也許可以跟我練習中文了,不過其實我常常在想的是,其實我想練的是英文呀…
然後因為台灣在英國同學會今天要辦個台灣小吃節,我跟該同學提了以後,他十分的有興趣,所以我今天要帶著會說中文的同學去吃台灣小吃了XD,希望台灣小吃在倫敦也是一樣好吃!
題外話:前幾篇週記有張章魚燒的照片,就是SOAS的日本社團辦的日本周時賣的,路過看到時我感動到不行,沒想到居然可以在倫敦吃到章魚燒…雖然很貴,不過想到這以後一年可能都吃不到了,還是忍痛買了一份。雖然賣相比起我在台灣看到的實在醜上太多,不過居然出乎意料的美味!!我想去台灣小吃節應該也是差不多的情形吧,哈哈。
我在疾管局也是先學outbreak investigation,跟流病的一些知識比較可以互相對應。雖然熱帶疾病很怪也很有趣,其實台灣特別的病也不少:enterovirus, KP liver abscess, amebiasis (in homosexuals), penicilliosis, Q fever, salmonellosis等等,在國際上都是滿有地位的,只是在學校沒有花時間教而已。加油,別丟我們的臉喔~
回覆刪除學長果然是學長,一講就講到我上禮拜想講的重點:Q,如果今天有空把週記補上的話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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